赏析徐志摩诗歌《偶然》(7篇)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我们往往忽视了心灵的滋养与情感的共鸣。今天,我想邀请大家一起静下心来,通过几篇精选的赏析文章,共同探索徐志摩的经典之作——《偶然》。这不仅是一次文学之旅,更是一场心灵的对话。在这些文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诗人对生命、爱情及时间流转的深刻思考。希望通过这次阅读,能够激发你对美好事物的感知力,以及对生活更加细腻的理解。让我们一起走进徐志摩的世界,感受那份穿越时空的情感与哲思吧!
徐志摩偶然的诗歌赏析 篇1
徐志摩《偶然》原文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偶然》赏析
徐志摩的《偶然》这首诗作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诗人运用多种意像将自己的人生历程融入于此,表明诗人人生中经历了太多的偶然,将偶然形象化,不仅充满情趣意味,还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想像空间。无数次偶然,无数次坎坷,无数次邂逅,似乎都显得如此平常,不必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构成诗人的态度。他与张幼仪的结合是偶然,与林徽因的恋情是偶然,与陆小曼的风波也是偶然;他学习金融是偶然,倾心康桥是偶然,飞机失事更是偶然。这些偶然就像一根穿线的珠子。
诗句开始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比喻自己,表明诗人在天涯海角肆意飘忽却高洁不俗,直喻自己为下文作了铺垫,突然一转意“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给人一种舒缓气势却又耐人寻味,两人偶然的相遇就好比云与水的相遇,但都是虚幻的,短暂的相遇更能使其产生了距离的美感,却最终还是昙花一现。特别是“波心”的“心”字的用得恰到好处,意在表明及时再多么的投入和缘分或许也只是一个偶然罢了。虽然人生中充满着偶然,但我们却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继续等待,唯有追求的永恒。正因为这次相遇只是一个偶然,所以接着说明对方应该持有的态度:你不必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这就借景抒情,充满着人生哲理,是人生中很平常的事了,更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同时也表明诗人的坦诚,这也只是在转瞬间消灭的踪影。
诗歌第一节运用了“天空”,“云”,“水波”等形象的实物比喻使诗歌更加生动,形象,天空的一片云投影在波心也反应出诗人的内心活动以及心里特征,表明其爱与美的追求。还运用了“投影”,“消灭”两个动词更显示出其偶然的因果关系,投影是虚幻的就必将导致彻底消灭,最终从偶然相遇转化到消灭了的踪影,踪影又与投影形成对应关系。另外诗人将诗歌中的主人公“你”和“我”也清楚的表现出来了,说明“你”和“我”的两个主体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虽然在这个联系中存在感情的依托,但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这里起到一个波浪转折的作用,意在表明虽然是偶然与你相遇似乎还是比较融入但却因为最终踪影的消灭,所以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最后说明其原因。而在“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中存在着更进一步的关系,讶异没有必要,欢喜更没有必要,中间用一个“更”字联结恰到好处,说明诗人一再压抑自己的兴奋而还在奉劝对方不要讶异和欢喜过早了,表明诗人明白自己的`人生处境而不想伤害对方,因为“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同时可以看出人生不是又自己可以主宰的,任何美好的事物都要受到各种外界因素的制约和影响,既然是偶然的事物就一定是转瞬间的事物,我们一定要加倍珍惜这个事物。
诗歌第二节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将你我两个主体同时拉在一起,在黑夜的背景下,在海的渲染下,“你”的突然出现,似乎让我在黑夜的海上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你”的出现更使我获得了感情的寄托。但即使是这样,却我们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匆匆过客,因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在这种偶然的必然情况下发生的相遇,就像一次上帝的眷顾,情剧中的故意情节,在同样甘受寂寞孤独的相遇最终还是会因为我们彼此的方向不同而彼此错过,说明在人生方向上的选择往往是充满着戏剧化的,是不会永恒的。在此处戏剧化的安排一个与我相对应的主体的你,说明诗人对爱情等的追求和向往,但因为选择的方向不同我们彼此擦肩而过,或许彼此留下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甚至在彼此留恋着对方,但终究在黑夜的海上的背景下因为方向的选择而错失美好的事物无可奈何,顿时诗人一种失落的情感流露在心间,最后奉劝自己:“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里起到一种安慰自己的作用,告诫一种人生哲理:很多时候何曾不只退一步想呢?同时承接上文“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诗歌第二节运用了“黑夜”,“海”,“光亮”等形象的实物比喻使得诗歌更加生动,具体。也运用了“相遇”,“交会”等相对应的动词,直接承第一个情节将第二个情节拉得更近,由云与水的远距离直接转入你与我的近距离,由白天转入黑夜,由水波转为海,完全是上一个情节的更进一步升华。你我即使距离再近或许也因为外部的因素而阻止我们的继续相遇,在人生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即使情节安排得再好,环境安排得再好,心与心的艰难交融也最终成为一个泡影,消失在大海深处。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方向,在偶然相遇中互放的光亮也只是一时的不是永恒的事物,因此诗人告诫自己不要盲目回忆过去,要赶快走出阴影,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里也是诗人的感情变化条件,中间用一个“最”字联结,说明诗人以信心的态度渴望走出人生的低谷奉劝自己最好要忘记掉偶然的事物而迎接新的曙光,这是现实的无奈,人生的无奈。面对“记得”与“忘掉”的两难选择,最好选择了后者,人生何不是如此呢?
通过诗歌的全文不难读出所描述出的两个情景,语言生动,形式完美,情节波浪起伏,给人以无穷的想像空间。诗歌前后两节相互对应,读起来朗朗上口,耐人寻味。从表面上去看是一首爱情诗歌,仔细去品读,却更加有味,给人越读越有味的感觉,蕴涵了深层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感悟,不乏一篇经典名作。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同时将平常熟悉的意象穿插于整首诗歌中并将诗歌的两个主人公融入到意境中,仿佛一部戏剧片,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诗人采用两两对的事物将其矛盾化,可谓匠心独运的写作手法将其动静结合。偶然的相遇或不再来临,但我们是否应该懂得更加珍惜美好的时光,随着诗人感情的变化无不表现和谐之美。随着我们对新事物的认识,感悟也会随着逐渐加深,因为人总是在不断认识实践中前进的。
仰望星空,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但是因为我们的命运不完全由自己掌握,在充满挫折中总是遇到或多或少的偶然,既然是偶然,但我们必须得意识到最终的结果,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管是天空的一片云还是黑夜的海上,在不伤害对方的同时还要奉劝自己,在奉劝对方的同时还要看到自己的方向,何不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忘掉呢,毕竟彼此的交会也留下过光亮。
在贫困黑暗的时代里,诗人的偶然何不是一种对人生的呐喊,对爱与美的追求,抒写着诗人的灵魂空间。在呐喊与追求的路上,难道不是苦苦挣扎的路吗?
徐志摩诗歌《偶然》原文赏析 篇2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赏析
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合写剧本《卞昆冈》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词。能把“偶然”这样一个极为抽象的时间副词,使之形象化,置入象征性的结构,充满情趣哲理,不但珠润玉圆,朗朗上口而且余味无穷,意溢于言外——徐志摩的这首《偶然》小诗,对我来说,用上“情有独钟”之语而不为过诗史上,一部洋洋洒洒上千行长诗可以随似水流年埋没于无情的历史沉积中,而某些玲珑之短诗,却能够经历史年代之久而独放异彩。这首两段十行的小诗,在现代诗歌长廊中,应堪称别备一格之作。这首《偶然》小诗,在徐志摩诗美追求的历程中,还具有一些独特的“转折”性意义。按徐志摩的学生,著名诗人卡之琳的说法:“这首诗在作者诗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卡之琳编《徐志摩诗集》第94页)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以及《丁当-清新》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纪念徐志摩》)。的确,此诗在格律上是颇能看出徐志摩的功力与匠意的。全诗两节,上下节格律对称。每一节的第一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个音步组成。如:“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壳,”每节的第三、第四句则都是两音步构成,如:“你不必讶异,”“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音步的安排处理上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较长的音步与较短的音步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上口。而我在这里尤需着重指出的是这首诗歌内部充满着的,又使人不易察觉的诸种“张力”结构,这种“张力”结构在“肌质”与“构架”之间,“意象”与“意象”之间,“意向”与“意向”之间诸方面都存在着。独特的“张力”结构应当说是此诗富于艺术魅力的一个奥秘。所谓“张力”,是英美新批评所主张和实践的一个批评术语。通俗点说,可看作是在整体诗歌的有机体中却包含着共存着的互相矛盾、背向而驰的辨证关系。一首诗歌,总体上必须是有机的,具各整体性的,但内部却允许并且应该充满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力。充满“张力”的诗歌,才能蕴含深刻、耐人咀嚼、回味无穷。因为只有这样的诗歌才不是静止的,而是“寓动于静”的。打个比方,满张的弓虽是静止不动的,但却蕴满饱含着随时可以爆发的.能量和力度。就此诗说,首先,诗题与文本之间就蕴蓄着一定的张力。“偶然”是一个完全抽象化的时间副词,在这个标题下写什么内容,应当说是自由随意的,而作者在这抽象的标题下,写的是两件比较实在的事情,一是天空里的云偶尔投影在水里的波心,二是“你”、“我”(都是象征性的意象)相逢在海上。如果我们用“我和你”,“相遇”之类的作标题,虽然未尝不可,但诗味当是相去甚远的。若用“我和你”、“相遇”之类谁都能从诗歌中概括出来的相当实际的词作标题,这抽象和具象之间的张力,自然就荡然无存了。再次,诗歌文本内部的张力结构则更多。“你/我”就是一对“二项对立”,或是“偶尔投影在波心,”或是“相遇在海上,”都是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都以“二元对立”式的情感态度,及语义上的“矛盾修辞法”而呈现出充足的“张力”。尤其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一句诗,则我以为把它推崇为“新批评”所称许的最适合于“张力”分析的经典诗句也不为过。“你”、“我”因各有自己的方向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交会着放出光芒,但却擦肩而过,各奔自己的方向。两个完全相异、背道而驰的意向——“你有你的”和“我有我的”恰恰统一、包孕在同一个句子里,归结在同样的字眼—“方向”上。作为给读者以强烈的“浪漫主义诗人”印象的徐志摩,这首诗歌的象征性——既有总体象征,又有局部性意象象征——也许格外值得注意。这首诗歌的总体象征是与前面我们所分析的“诗题”与“文本”间的张力结构相一致的。在“偶然”这样一个可以化生众多具象的标题下,“云——水”,“你——我”、“黑夜的海”、“互放的光亮”等意象及意象与意象之间的关系构成,都可以因为读者个人情感阅历的差异及体验强度的深浅而进行不同的理解或组构。这正是“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易·系辞》)的“象征”之以少喻多、以小喻大、以个别喻一般的妙用。或人世遭际挫折,或情感阴差阳错,或追悔莫及、痛苦有加,或无奈苦笑,怅然若失……人生,必然会有这样一些“偶然”的“相逢”和“交会”。而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必将成为永难忘怀的记忆而长伴人生。
徐志摩诗歌《偶然》赏析 篇3
此诗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合写剧本《卞昆冈》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词。
能把“偶然”这样一个极为抽象的时间副词,使之形象化,置入象征性的结构,充满情趣哲理,不但珠润玉圆,朗朗上口而且余味无穷,意溢于言外——徐志摩的这首《偶然》小诗,对我来说,用上“情有独钟”之语而不为过。
诗史上,一部洋洋洒洒上千行长诗可以随似水流年埋没于无情的历史沉积中,而某些玲珑之短诗,却能够经历史年代之久而独放异彩。这首两段十行的小诗,在现代诗歌长廊中,应堪称别备一格之作。
这首《偶然》小诗,在徐志摩诗美追求的历程中,还具有一些独特的“转折”性意义。按徐志摩的学生,著名诗人卡之琳的说法:“这首诗在作者诗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卡之琳编《徐志摩诗集》第94页)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以及《丁当-清新》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纪念徐志摩》)。的确,此诗在格律上是颇能看出徐志摩的功力与匠意的。全诗两节,上下节格律对称。
每一节的第一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个音步组成。如:“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壳,”每节的第三、第四句则都是两音步构成,如:“你不必讶异,”“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音步的安排处理上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较长的音步与较短的音步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上口。而我在这里尤需着重指出的是这首诗歌内部充满着的,又使人不易察觉的诸种“张力”结构,这种“张力”结构在“肌质”与“构架”之间,“意象”与“意象”之间,“意向”与“意向”之间诸方面都存在着。独特的“张力”结构应当说是此诗富于艺术魅力的一个奥秘。
所谓“张力”,是英美新批评所主张和实践的一个批评术语。通俗点说,可看作是在整体诗歌的有机体中却包含着共存着的互相矛盾、背向而驰的辨证关系。一首诗歌,总体上必须是有机的,具各整体性的,但内部却允许并且应该充满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张力。充满“张力”的诗歌,才能蕴含深刻、耐人咀嚼、回味无穷。因为只有这样的诗歌才不是静止的,而是“寓动于静”的'。打个比方,满张的弓虽是静止不动的,但却蕴满饱含着随时可以爆发的能量和力度。
就此诗说,首先,诗题与文本之间就蕴蓄着一定的张力。“偶然”是一个完全抽象化的时间副词,在这个标题下写什么内容,应当说是自由随意的,而作者在这抽象的标题下,写的是两件比较实在的事情,一是天空里的云偶尔投影在水里的波心,二是“你”、“我”(都是象征性的意象)相逢在海上。如果我们用“我和你”,“相遇”之类的作标题,虽然未尝不可,但诗味当是相去甚远的。若用“我和你”、“相遇”之类谁都能从诗歌中概括出来的相当实际的词作标题,这抽象和具象之间的张力,自然就荡然无存了。
再次,诗歌文本内部的张力结构则更多。“你/我”就是一对“二项对立”,或是“偶尔投影在波心,”或是“相遇在海上,”都是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都以“二元对立”式的情感态度,及语义上的“矛盾修辞法”而呈现出充足的“张力”。尤其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一句诗,则我以为把它推崇为“新批评”所称许的最适合于“张力”分析的经典诗句也不为过。“你”、“我”因各有自己的方向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交会着放出光芒,但却擦肩而过,各奔自己的方向。两个完全相异、背道而驰的意向——“你有你的”和“我有我的”恰恰统一、包孕在同一个句子里,归结在同样的字眼——“方向”上。
作为给读者以强烈的“浪漫主义诗人”印象的徐志摩,这首诗歌的象征性——既有总体象征,又有局部性意象象征——也许格外值得注意。这首诗歌的总体象征是与前面我们所分析的“诗题”与“文本”间的张力结构相一致的。在“偶然”这样一个可以化生众多具象的标题下,“云——水”,“你——我”、“黑夜的海”、“互放的光亮”等意象及意象与意象之间的关系构成,都可以因为读者个人情感阅历的差异及体验强度的深浅而进行不同的理解或组构。
这正是“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易·系辞》)的“象征”之以少喻多、以小喻大、以个别喻一般的妙用。或人世遭际挫折,或情感阴差阳错,或追悔莫及、痛苦有加,或无奈苦笑,怅然若失……人生,必然会有这样一些“偶然”的“相逢”和“交会”。而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必将成为永难忘怀的记忆而长伴人生。
赏析徐志摩诗歌《偶然》 篇4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的《偶然》这首诗作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诗人运用多种意像将自己的人生历程融入于此,表明诗人人生中经历了太多的偶然,将偶然形象化,不仅充满情趣意味,还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想像空间。无数次偶然,无数次坎坷,无数次邂逅,似乎都显得如此平常,不必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构成诗人的态度。他与张幼仪的结合是偶然,与林徽因的恋情是偶然,与陆小曼的风波也是偶然;他学习金融是偶然,倾心康桥是偶然,飞机失事更是偶然。这些偶然就像一根穿线的珠子。
诗句开始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比喻自己,表明诗人在天涯海角肆意飘忽却高洁不俗,直喻自己为下文作了铺垫,突然一转意“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给人一种舒缓气势却又耐人寻味,两人偶然的相遇就好比云与水的相遇,但都是虚幻的,短暂的相遇更能使其产生了距离的美感,却最终还是昙花一现。特别是“波心”的“心”字的用得恰到好处,意在表明及时再多么的投入和缘分或许也只是一个偶然罢了。虽然人生中充满着偶然,但我们却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继续等待,唯有追求的永恒。正因为这次相遇只是一个偶然,所以接着说明对方应该持有的态度:你不必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这就借景抒情,充满着人生哲理,是人生中很平常的事了,更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同时也表明诗人的坦诚,这也只是在转瞬间消灭的踪影。
诗歌第一节运用了“天空”,“云”,“水波”等形象的实物比喻使诗歌更加生动,形象,天空的一片云投影在波心也反应出诗人的内心活动以及心里特征,表明其爱与美的追求。还运用了“投影”,“消灭”两个动词更显示出其偶然的因果关系,投影是虚幻的就必将导致彻底消灭,最终从偶然相遇转化到消灭了的踪影,踪影又与投影形成对应关系。另外诗人将诗歌中的主人公“你”和“我”也清楚的表现出来了,说明“你”和“我”的两个主体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虽然在这个联系中存在感情的依托,但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这里起到一个波浪转折的作用,意在表明虽然是偶然与你相遇似乎还是比较融入但却因为最终踪影的消灭,所以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最后说明其原因。而在“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中存在着更进一步的关系,讶异没有必要,欢喜更没有必要,中间用一个“更”字联结恰到好处,说明诗人一再压抑自己的兴奋而还在奉劝对方不要讶异和欢喜过早了,表明诗人明白自己的.人生处境而不想伤害对方,因为“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同时可以看出人生不是又自己可以主宰的,任何美好的事物都要受到各种外界因素的制约和影响,既然是偶然的事物就一定是转瞬间的事物,我们一定要加倍珍惜这个事物。
诗歌第二节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将你我两个主体同时拉在一起,在黑夜的背景下,在海的渲染下,“你”的突然出现,似乎让我在黑夜的海上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你”的出现更使我获得了感情的寄托。但即使是这样,却我们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匆匆过客,因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在这种偶然的必然情况下发生的相遇,就像一次上帝的眷顾,情剧中的故意情节,在同样甘受寂寞孤独的相遇最终还是会因为我们彼此的方向不同而彼此错过,说明在人生方向上的选择往往是充满着戏剧化的,是不会永恒的。在此处戏剧化的安排一个与我相对应的主体的你,说明诗人对爱情等的追求和向往,但因为选择的方向不同我们彼此擦肩而过,或许彼此留下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甚至在彼此留恋着对方,但终究在黑夜的海上的背景下因为方向的选择而错失美好的事物无可奈何,顿时诗人一种失落的情感流露在心间,最后奉劝自己:“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里起到一种安慰自己的作用,告诫一种人生哲理:很多时候何曾不只退一步想呢?同时承接上文“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诗歌第二节运用了“黑夜”,“海”,“光亮”等形象的实物比喻使诗歌更加生动,具体。也运用了“相遇”,“交会”等相对应的动词,直接承第一个情节将第二个情节拉得更近,由云与水的远距离直接转入你与我的近距离,由白天转入黑夜,由水波转为海,完全是上一个情节的更进一步升华。你我即使距离再近或许也因为外部的因素而阻止我们的继续相遇,在人生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即使情节安排得再好,环境安排得再好,心与心的艰难交融也最终成为一个泡影,消失在大海深处。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方向,在偶然相遇中互放的光亮也只是一时的不是永恒的事物,因此诗人告诫自己不要盲目回忆过去,要赶快走出阴影,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里也是诗人的感情变化条件,中间用一个“最”字联结,说明诗人以信心的态度渴望走出人生的低谷奉劝自己最好要忘记掉偶然的事物而迎接新的曙光,这是现实的无奈,人生的无奈。面对“记得”与“忘掉”的两难选择,最好选择了后者,人生何不是如此呢?
通过诗歌的全文不难读出所描述出的两个情景,语言生动,形式完美,情节波浪起伏,给人以无穷的想像空间。诗歌前后两节相互对应,读起来朗朗上口,耐人寻味。从表面上去看是一首爱情诗歌,仔细去品读,却更加有味,给人越读越有味的感觉,蕴涵了深层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感悟,不乏一篇经典名作。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同时将平常熟悉的意象穿插于整首诗歌中并将诗歌的两个主人公融入到意境中,仿佛一部戏剧片,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诗人采用两两对的事物将其矛盾化,可谓匠心独运的写作手法将其动静结合。偶然的相遇或不再来临,但我们是否应该懂得更加珍惜美好的时光,随着诗人感情的变化无不表现和谐之美。随着我们对新事物的认识,感悟也会随着逐渐加深,因为人总是在不断认识实践中前进的。
仰望星空,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但是因为我们的命运不完全由自己掌握,在充满挫折中总是遇到或多或少的偶然,既然是偶然,但我们必须得意识到最终的结果,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管是天空的一片云还是黑夜的海上,在不伤害对方的同时还要奉劝自己,在奉劝对方的同时还要看到自己的方向,何不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忘掉呢,毕竟彼此的交会也留下过光亮。
在贫困黑暗的时代里,诗人的偶然何不是一种对人生的呐喊,对爱与美的追求,抒写着诗人的灵魂空间。在呐喊与追求的路上,难道不是苦苦挣扎的路吗?
徐志摩诗歌《偶然》赏析 篇5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赏析】
此诗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合写剧本《卞昆冈》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词。
能把“偶然”这样一个极为抽象的时间副词,使之形象化,置入象征性的结构,充满情趣哲理,不但珠润玉圆,朗朗上口而且余味无穷,意溢于言外——徐志摩的这首《偶然》小诗,对我来说,用上“情有独钟”之语而不为过。
诗史上,一部洋洋洒洒上千行长诗可以随似水流年埋没于无情的历史沉积中,而某些玲珑之短诗,却能够经历史年代之久而独放异彩。这首两段十行的小诗,在现代诗歌长廊中,应堪称别备一格之作。
这首《偶然》小诗,在徐志摩诗美追求的历程中,还具有一些独特的“转折”性意义。按徐志摩的学生,著名诗人卡之琳的说法:“这首诗在作者诗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卡之琳编《徐志摩诗集》第94页)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以及《丁当-清新》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纪念徐志摩》)。的确,此诗在格律上是颇能看出徐志摩的功力与匠意的。全诗两节,上下节格律对称。
每一节的第一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个音步组成。如:“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壳,”每节的第三、第四句则都是两音步构成,如:“你不必讶异,”“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音步的安排处理上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较长的音步与较短的音步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上口。而我在这里尤需着重指出的是这首诗歌内部充满着的,又使人不易察觉的诸种“张力”结构,这种“张力”结构在“肌质”与“构架”之间,“意象”与“意象”之间,“意向”与“意向”之间诸方面都存在着。独特的“张力”结构应当说是此诗富于艺术魅力的一个奥秘。
所谓“张力”,是英美新批评所主张和实践的一个批评术语。通俗点说,可看作是在整体诗歌的有机体中却包含着共存着的互相矛盾、背向而驰的辨证关系。一首诗歌,总体上必须是有机的,具各整体性的,但内部却允许并且应该充满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张力。充满“张力”的诗歌,才能蕴含深刻、耐人咀嚼、回味无穷。因为只有这样的诗歌才不是静止的,而是“寓动于静”的'。打个比方,满张的弓虽是静止不动的,但却蕴满饱含着随时可以爆发的能量和力度。
就此诗说,首先,诗题与文本之间就蕴蓄着一定的张力。“偶然”是一个完全抽象化的时间副词,在这个标题下写什么内容,应当说是自由随意的,而作者在这抽象的标题下,写的是两件比较实在的事情,一是天空里的云偶尔投影在水里的波心,二是“你”、“我”(都是象征性的意象)相逢在海上。如果我们用“我和你”,“相遇”之类的作标题,虽然未尝不可,但诗味当是相去甚远的。若用“我和你”、“相遇”之类谁都能从诗歌中概括出来的相当实际的词作标题,这抽象和具象之间的张力,自然就荡然无存了。
再次,诗歌文本内部的张力结构则更多。“你/我”就是一对“二项对立”,或是“偶尔投影在波心,”或是“相遇在海上,”都是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都以“二元对立”式的情感态度,及语义上的“矛盾修辞法”而呈现出充足的“张力”。尤其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一句诗,则我以为把它推崇为“新批评”所称许的最适合于“张力”分析的经典诗句也不为过。“你”、“我”因各有自己的方向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交会着放出光芒,但却擦肩而过,各奔自己的方向。两个完全相异、背道而驰的意向——“你有你的”和“我有我的”恰恰统一、包孕在同一个句子里,归结在同样的字眼——“方向”上。
作为给读者以强烈的“浪漫主义诗人”印象的徐志摩,这首诗歌的象征性——既有总体象征,又有局部性意象象征——也许格外值得注意。这首诗歌的总体象征是与前面我们所分析的“诗题”与“文本”间的张力结构相一致的。在“偶然”这样一个可以化生众多具象的标题下,“云——水”,“你——我”、“黑夜的海”、“互放的光亮”等意象及意象与意象之间的关系构成,都可以因为读者个人情感阅历的差异及体验强度的深浅而进行不同的理解或组构。
这正是“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易·系辞》)的“象征”之以少喻多、以小喻大、以个别喻一般的妙用。或人世遭际挫折,或情感阴差阳错,或追悔莫及、痛苦有加,或无奈苦笑,怅然若失……人生,必然会有这样一些“偶然”的“相逢”和“交会”。而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必将成为永难忘怀的记忆而长伴人生。
偶然徐志摩现代诗歌原文及赏析 篇6
《偶然》
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赏析1:
徐志摩这首《偶然》,很可能仅仅是一首情诗,是写给一位偶然相爱一场而后又天各一方的情人的。不过,这首诗的意象已超越了它自身。我们完全可以把此诗看作是
人生
的感叹曲。人生的路途上,有着多少偶然的交会,又有多少美好的东西,仅仅是偶然的交会,永不重复。无论是缠绵的亲情,还是动人的友谊,无论是伟大的母爱,还是纯真的童心,无论是大街上会心的一笑,还是旅途中倾心的三言两语,都往往是昙花一现,了无踪影。那些消逝了的美,那些消逝的爱,又有多少能够重新降临。时间的魔鬼带走了一切。对于天空中的云影偶尔闪现在波心,实在是“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更何况在人生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心与心之间有时即使跋涉无穷的时日,也无法到达彼岸。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方向,我们偶然地相遇,又将匆匆地分别,永无再见的希望。那些相遇时互放的“光亮”,那些相遇时互相倾注的情意,“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徐志摩在这样短短的小诗中,用了那么单纯的意境,那么谨严的格式,那么简明的旋律,点化出一个朦胧而晶莹,小巧而无垠的世界。我们漫步在这个世界之中,生发出多少人生的慨叹,多少往事的追怀,多少往事的回味,……但,并不如泣如诉,更不呼天抢地。我们只是缓缓而有点沉重地漫步,偶尔抬头仰望,透过葡萄架或深蓝的云彩,恰有一朵流星飞逝而过,我们心中,升起了缕缕淡淡的哀伤。但仍然漫步,那缓缓而又有点沉重的足音,如一个“永恒”,驻留在夜的天空。
不失轻盈,不失飘逸,却总是掩饰不住现实的悲伤,情感深处隐伏着一丝淡淡的失落。诗人对于美,对于人生,并不是看得可有可无的,而是怀着深深的眷恋,执着的追求,只是“美”抑或人生的其他,都像天空中的云影,黑夜海上的光亮,在瞬间都无影无踪。他有憧憬,同时又无法摆脱一丝淡淡的哀伤。“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似乎达观,超脱。但在审美心理上,却并非如此,“最好你忘掉”,其实是最不能忘掉。没有一点超脱,没有一点可有可无。有的是现实的哀伤,是一个真实的人,执着于生活的人,执着于理想的人,在屡遭失意中唱出的歌。憧憬与绝望,悲哀与潇洒,奇妙地交织在一起。是一个纯诗人的哀感。他的潇洒与飘逸,也多半是他为了追求典雅的美,节制自己的感情而来的。
徐志摩处在一个贫困的国度最黑暗的年代,他满怀着“美”的希望,在时代的夹缝中苦苦追寻着理想的光芒,但都如海滩上的鲜花,一朵朵在瞬间枯萎。他的歌喉,在“生活的阴影”逼迫下,最后变得暗哑、干涩。即使早期一些诗,如“我不知道风在哪一个方向吹”等,虽然那么轻柔,那么飘逸,但仔细体味,也无不让人感伤。写于1926年的《偶然》,也是一样,诗的深层信息中荡漾着淡淡的哀伤。诗人无意投身时代火热的斗争,也无意于表现所谓的“时代本质”,但时代的苦难,也同样曲曲折折地映射在一个真纯诗人的心灵深处。
有的研究者认为,《偶然》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得很飘忽、了无痕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都看成无足轻重,无可无不可,把火热情怀与旺盛的生命,都化作轻烟”。这样的结论,不能说全错,但也不能说全对,因为这个结论是建立在研究者对《偶然》这首诗的表层信息的领会上的。而一首诗永久的魅力却来自它的深层信息,《偶然》的深层信息传达了一种人生的失落感——是飘逸的也是轻淡的。——它是诗人充溢着灵气的灵魂在瞬间弹出的心音,单纯的音符中回荡着悠长,典雅的美感中起伏着骚动,飘逸的情调中蕴藏着深邃……
赏析2:
注: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合写剧本《卞昆冈》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词。
能把“偶然”这样一个极为抽象的时间副词,使之形象化,置入象征性的结构,充满情趣哲理,不但珠润玉圆,朗朗上口而且余味无穷,意溢于言外——徐志摩的这首《偶然》小诗,对我来说,用上“情有独钟”之语而不为过。
诗史上,一部洋洋洒洒上千行长诗可以随似水流年埋没于无情的历史沉积中,而某些玲珑之短诗,却能够经历史年代之久而独放异彩。这首两段十行的小诗,在
现代诗歌
长廊中,应堪称别备一格之作。
这首《偶然》小诗,在徐志摩诗美追求的历程中,还具有一些独特的“转折”性意义。按徐志摩的学生,著名诗人卡之琳的说法:“这首诗在作者诗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卡之琳编《徐志摩诗集》第94页)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以及《丁当-清新》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纪念徐志摩》)。的确,此诗在格律上是颇能看出徐志摩的功力与匠意的。全诗两节,上下节格律对称。每一节的第一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个音步组成。如:“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壳,”每节的第三、第四句则都是两音步构成,如:“你不必讶异,”“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音步的安排处理上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较长的音步与较短的音步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上口。
徐志摩现代诗歌集锦
《雪花的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春的投生》
昨晚上,再前一晚也是的,
在春雨的猖狂中
春
托生入残冬的尸体
不觉得脚下的松软,
耳鬓间的温驯吗?
树枝上浮着青,
潭里的水漾成无限的缠绵;
再有你我肢体上胸膛间的异样的跳动;
桃花早已开上你的脸,
我在更敏锐的消受你的媚,
吞咽你的连珠的笑;
你不觉得我的手臂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在你的身上,
如同万千的飞萤投向火焰?
这些,还有别的许多说不尽的,
和着鸟雀们的热情回荡,
都在手携手的赞美着春的投生
一块晦色的路碑
脚步轻些,过路人!
休惊动那最可爱的灵魂,
如今安眠在这地,。
有绛色的野草花掩护她的斜烬。
你且站定,在这无名的土阜边,
任晚风吹弄你的衣襟;
倘如这片刻的静定感动了你的悲悯,
让你的泪珠圆圆的滴下——
为这长眠著的美丽灵魂!
过路人,假若你也曾
在这人间不平的道上颠顿,
让你此时的感觉愤凝成最锋利的悲悯,
在你的激震著的心叶上,
刺出一滴,两滴的鲜血——
为这遭冤屈的最纯洁的灵魂!
《翡冷翠的一夜》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天呀!你何苦来,你何苦来……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恩人,
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
看不见;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
熟铁,在爱的槌子下,砸,砸,火花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杨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随他领着我,天堂,地狱,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在爱里,这爱中心的死,不强如
五百次的投生?……自私,我知道,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么,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爱死”,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
虽则我不信,象我这娇嫩的花朵,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那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分明,——
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
笑我的命运,笑你懦怯的粗心?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怎么办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丢了我走?我又不能留你,这是命;
但这花,没阳光晒,没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你不能忘我,爱,除了在你的心里,
我再没有命;是,我听你的话,我等,
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
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六月十一日,一九二五年翡冷翠山中
《她是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欹的白莲,
她入梦境了——
香炉里袅起一缕碧螺烟。
她是眠熟了——
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
她在梦乡了——
粉蝶儿,翠蝶儿,翻飞的欢恋。
停匀的呼吸:
清芬渗透了她的周遭的清氛,
有福的清氛,
怀抱着,抚摩着,她纤纤的身形!
奢侈的光阴!
静,沙沙的尽是闪亮的黄金,
平铺着无垠,——
波鳞间轻漾着光艳的小艇。
醉心的光景,
给我披一件彩衣,啜一坛芳醴,
折一枝藤花,
舞,在葡萄丛中,颠倒,昏迷。
看呀,美丽!
三春的颜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是玫瑰,是月季,
是朝阳里的水仙,鲜妍,芳菲!
梦底的幽秘,
挑逗着她的心——纯洁的灵魂,
象一只蜂儿,
在花心,恣意的唐突一温存。
童真的梦境!
静默;休教惊断了梦神的殷勤,
抽一丝金络,
抽一丝银络,抽一丝晚霞的紫曛;
玉腕与金梭,
织缣似的精审,更番的穿度——
化生了彩霞,
神阙,安琪儿的歌,安琪儿的舞。
可爱的梨涡,
解释了处女的梦境的欢喜,
象一颗露珠,
颤动的,在荷盘中闪耀着晨曦!
《 我等候你 》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还不来? 希望
在每一秒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秒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我要你火焰似的笑,
要你灵活的腰身,
你的发上眼角的飞星;
我陷落在迷醉的氛围中,
像一座岛,
在蟒绿的海涛间,不自主的在浮沉……
喔,我迫切的想望
你的来临,想望
那一朵神奇的优昙
开上时间的顶尖!
你为什么不来,忍心的!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
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
教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
压迫我的思想与呼吸;
打死可怜的希冀的嫩芽,
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给
妒与愁苦,生的羞惭
与绝望的惨酷。
这也许是痴。竟许是痴。
我信我确然是痴;
但我不能转拨一支已然定向的舵,
万方的风息都不容许我犹豫──
我不能回头,运命驱策着我!
我也知道这多半是走向
毁灭的路,但
为了你,为了你,
我什么都甘愿;
这不仅我的热情,
我的仅有理性亦如此说。
痴!想磔碎一个生命的纤维
为要感动一个女人的心!
想博得的,能博得的,至多是
她的一滴泪,
她的一声漠然的冷笑;
但我也甘愿,即使
我粉身的消息传给
一块顽石,她把我看作
一只地穴里的鼠,一条虫,
我还是甘愿!
痴到了真,是无条件的,
上帝也无法调回一个
痴定了的心如同一个将军
有时调回已上死线的士兵。
枉然,一切都是枉然,
你的不来是不容否认的实在,
虽则我心里烧着泼旺的火,
饥渴着你的一切,
你的发,你的笑,你的手脚;
任何的痴想与祈祷
不能缩短一小寸
你我间的距离!
户外的昏黄已然
凝聚成夜的乌黑,
树枝上挂着冰雪,
鸟雀们典去了它们的啁啾,
沉默是这一致穿孝的宇宙。
钟上的针不断的比着
玄妙的手势,像是指点,
像是同情,像的嘲讽,
每一次到点的打动,我听来是
我自己的心的
活埋的丧钟。
徐志摩诗歌《偶然》原文及赏析 篇7
【徐志摩《偶然》原文】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偶然》赏析】
徐志摩的《偶然》这首诗作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诗人运用多种意像将自己的人生历程融入于此,表明诗人人生中经历了太多的偶然,将偶然形象化,不仅充满情趣意味,还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想像空间。无数次偶然,无数次坎坷,无数次邂逅,似乎都显得如此平常,不必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构成诗人的态度。他与张幼仪的结合是偶然,与林徽因的恋情是偶然,与陆小曼的风波也是偶然;他学习金融是偶然,倾心康桥是偶然,飞机失事更是偶然。这些偶然就像一根穿线的珠子。
诗句开始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比喻自己,表明诗人在天涯海角肆意飘忽却高洁不俗,直喻自己为下文作了铺垫,突然一转意“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给人一种舒缓气势却又耐人寻味,两人偶然的相遇就好比云与水的相遇,但都是虚幻的,短暂的相遇更能使其产生了距离的美感,却最终还是昙花一现。特别是“波心”的“心”字的用得恰到好处,意在表明及时再多么的投入和缘分或许也只是一个偶然罢了。虽然人生中充满着偶然,但我们却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继续等待,唯有追求的永恒。正因为这次相遇只是一个偶然,所以接着说明对方应该持有的态度:你不必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这就借景抒情,充满着人生哲理,是人生中很平常的事了,更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同时也表明诗人的坦诚,这也只是在转瞬间消灭的踪影。
诗歌第一节运用了“天空”,“云”,“水波”等形象的实物比喻使诗歌更加生动,形象,天空的一片云投影在波心也反应出诗人的内心活动以及心里特征,表明其爱与美的追求。还运用了“投影”,“消灭”两个动词更显示出其偶然的因果关系,投影是虚幻的就必将导致彻底消灭,最终从偶然相遇转化到消灭了的踪影,踪影又与投影形成对应关系。另外诗人将诗歌中的主人公“你”和“我”也清楚的表现出来了,说明“你”和“我”的两个主体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虽然在这个联系中存在感情的依托,但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这里起到一个波浪转折的作用,意在表明虽然是偶然与你相遇似乎还是比较融入但却因为最终踪影的消灭,所以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最后说明其原因。而在“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中存在着更进一步的关系,讶异没有必要,欢喜更没有必要,中间用一个“更”字联结恰到好处,说明诗人一再压抑自己的兴奋而还在奉劝对方不要讶异和欢喜过早了,表明诗人明白自己的人生处境而不想伤害对方,因为“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同时可以看出人生不是又自己可以主宰的,任何美好的事物都要受到各种外界因素的制约和影响,既然是偶然的事物就一定是转瞬间的事物,我们一定要加倍珍惜这个事物。
诗歌第二节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将你我两个主体同时拉在一起,在黑夜的背景下,在海的渲染下,“你”的突然出现,似乎让我在黑夜的海上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你”的出现更使我获得了感情的寄托。但即使是这样,却我们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匆匆过客,因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在这种偶然的必然情况下发生的相遇,就像一次上帝的眷顾,情剧中的故意情节,在同样甘受寂寞孤独的相遇最终还是会因为我们彼此的方向不同而彼此错过,说明在人生方向上的选择往往是充满着戏剧化的,是不会永恒的。在此处戏剧化的安排一个与我相对应的主体的你,说明诗人对爱情等的追求和向往,但因为选择的方向不同我们彼此擦肩而过,或许彼此留下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甚至在彼此留恋着对方,但终究在黑夜的海上的背景下因为方向的选择而错失美好的事物无可奈何,顿时诗人一种失落的情感流露在心间,最后奉劝自己:“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里起到一种安慰自己的作用,告诫一种人生哲理:很多时候何曾不只退一步想呢?同时承接上文“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诗歌第二节运用了“黑夜”,“海”,“光亮”等形象的实物比喻使诗歌更加生动,具体。也运用了“相遇”,“交会”等相对应的动词,直接承第一个情节将第二个情节拉得更近,由云与水的远距离直接转入你与我的近距离,由白天转入黑夜,由水波转为海,完全是上一个情节的更进一步升华。你我即使距离再近或许也因为外部的因素而阻止我们的继续相遇,在人生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即使情节安排得再好,环境安排得再好,心与心的艰难交融也最终成为一个泡影,消失在大海深处。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方向,在偶然相遇中互放的光亮也只是一时的不是永恒的事物,因此诗人告诫自己不要盲目回忆过去,要赶快走出阴影,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里也是诗人的感情变化条件,中间用一个“最”字联结,说明诗人以信心的态度渴望走出人生的低谷奉劝自己最好要忘记掉偶然的事物而迎接新的曙光,这是现实的无奈,人生的无奈。面对“记得”与“忘掉”的两难选择,最好选择了后者,人生何不是如此呢?
通过诗歌的全文不难读出所描述出的两个情景,语言生动,形式完美,情节波浪起伏,给人以无穷的想像空间。诗歌前后两节相互对应,读起来朗朗上口,耐人寻味。从表面上去看是一首爱情诗歌,仔细去品读,却更加有味,给人越读越有味的感觉,蕴涵了深层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感悟,不乏一篇经典名作。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同时将平常熟悉的意象穿插于整首诗歌中并将诗歌的两个主人公融入到意境中,仿佛一部戏剧片,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诗人采用两两对的事物将其矛盾化,可谓匠心独运的写作手法将其动静结合。偶然的相遇或不再来临,但我们是否应该懂得更加珍惜美好的时光,随着诗人感情的变化无不表现和谐之美。随着我们对新事物的认识,感悟也会随着逐渐加深,因为人总是在不断认识实践中前进的。
仰望星空,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但是因为我们的命运不完全由自己掌握,在充满挫折中总是遇到或多或少的偶然,既然是偶然,但我们必须得意识到最终的结果,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管是天空的一片云还是黑夜的海上,在不伤害对方的同时还要奉劝自己,在奉劝对方的同时还要看到自己的方向,何不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忘掉呢,毕竟彼此的交会也留下过光亮。
在贫困黑暗的时代里,诗人的偶然何不是一种对人生的呐喊,对爱与美的追求,抒写着诗人的灵魂空间。在呐喊与追求的路上,难道不是苦苦挣扎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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